今天我们项目组的主程序提出了离职,晚上几个程序在一起吃散伙饭,聊了很多,我也只能是支持他的做法,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考虑,能够为自己想法付出努力的人都值得尊重。只是我很伤感,因为想想之前有什么问题都是找他讨论,各种想法也都可以不加修饰的表达,眼界和性格都让我很钦佩的一个人,他这么一走,我都不知道以后有问题该找谁去讨论了,可能以后会更多的写博客了。虽然我也萌生了离开的意思,但是目前恐怕还不行,因为之前设定的目标还没有达成,争取今年完成这个目标。
今天写一个不同的故事。
马哈是新疆伊犁平原上的孩子,从他出生起就一直呆在这里了,但是马哈家不是本地人,是在文化大革命时期,随着人一起从山东逃难逃到新疆来的,至于为什么要逃,那只能说明马哈的父亲一辈自认为是地主,当时听说红卫兵在某某地方抢劫了地主的东西,还有的地方杀了人,所以十分害怕,就跟着一帮同样认为自己是地主的人一起从山东跑走了,有的人去了四川、有的人去了云南、还有的去了新疆。马哈的父亲就是那个时候迁到新疆的,马哈的母亲也随着父亲一起迁到了新疆,当初马哈母亲家的人都不同意女儿跟着这么个自认为是地主的人一起跑,但是女儿嫁出去了就是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也只能由着他们了。马哈的母亲从来没有在马哈父亲面前谈起这段往事,即使两个人吵架到不可开交的地步也没有提,但是马哈的父亲总想起这么一节,所以自认为亏待了马哈的母亲,于是在很多事情上就对马哈母亲百依百顺。
这两个人迁过来之前已经有了一个孩子,是个男孩,四岁大。当时伊犁这里还只有一个小村落,之所以不叫它部落,是因为这里毕竟还有镇子,大家在这里交易物品,比如用自家的牛来换别人家的羊,当时这里的原住民还过着游牧的生活,但是马哈这帮汉人不习惯这种生活,于是决定在集市周围定居下来,但是集市周围的地方不够,而且有些地方太过低洼和潮湿,不适合居住,于是住了一段时间之后他们决定在一起讨论,改换地方住的打算,最后分为两派,一派人觉得住在集市这里已经习惯了,不愿意再去别的地方探索了,就不搬走,另一派人决定移居到离集市有几公里路的一块开阔地去。最后一部分人离开了集市,包括马哈的父亲。马哈的父亲和一帮汉人,到了这片所谓的开阔地,然后开始开疆扩土,最后终于把一块不毛之地变的可以住人了。
这里的原住民有一部分是蒙古人简称蒙人,还有一部分是哈撒克斯坦人,简称哈人。当地蒙人和哈人之间过这混居的生活,但是并不通婚,这点让马哈的父亲非常奇怪,他用汉人的思维如何也想不明白,两个种族在一起生活混居,但是不通婚是如何办到的。
马哈出生的时候,他的姐姐早他3年也出来了。这样马哈就有了一个大他8岁的哥哥,和一个大他3岁的姐姐。
马哈家在这片开阔地的西面,这里住着当年一起从山东逃出来的老地主以及一个小的哈撒克族群,马哈小时候经常和哈族的孩子在一起玩,他知道了很多关于他们的秘密,比如哈人从来不吃猪肉,甚至连看都不看死猪,哈人喝牛奶,但是更多喝羊奶,因为当地的羊比牛要多,每家每户都有自己养的一头奶羊,专门够自己家人喝奶,马哈小时候家隔壁就是家哈人,马哈早上起床经常拿一个大罐子到邻居家要羊奶喝,这家哈人被马哈父亲称为梨叔,至于他的哈撒克族名字,马哈的父亲根本记住不,只听的出来几个音和梨子的梨很像,才这么叫,马哈也叫他梨叔,一开始梨叔还不明白马哈在叫他,但是时间长了也就听懂了这是对自己的称呼。
后来汉人和哈萨克人之间的沟通越来越频繁,最后哈萨克人大部分也学会了简单的汉语,所以沟通起来更加方便。马哈的喊话也能够被听懂了,马哈到梨叔家的时候,梨叔正在给羊挤奶,梨叔看马哈端着个跟自己差不多大的罐子,嘴里喊着“梨叔,羊奶,喝”。就用一个大勺子给马哈把罐子装满,然后摸摸马哈的头,马哈就往回走。
说实话,羊奶比牛奶要淡,还有一股羊腰子的味道,但是喝习惯之后就能品出它跟牛奶不同的甜味来,马哈的童年就是伴随这这股羊腰子味度过的。
当地也有小学,小学同时招收汉族人和哈族人,上课的老师却一律是汉族人,虽然老师大部分都既会汉语又能说哈语,但是上课还是用汉语教学,当地也有哈族的小学,学校的老师就完全是哈族人,而且用哈族教学,比较奇怪的现象是哈族人的小学里也学汉语,这样导致了很多哈族的孩子先在哈语学校学习两年之后又转去汉族学校学习,因为能够使用两种语言,对哈族的孩子来说比较幸福,至少在泡妞上很有优势,既可以泡到哈族的姑娘又可以泡汉族的姑娘,说到泡妞这点汉族男孩就比不上哈族男孩了,因为哈族的男孩子都长的英俊高大,但汉族男孩都比较瘦小,即使像马哈这种身上有着山东老大哥人高马大之称基因的汉族人,在哈族人当中也只能算中等身材,真正健壮的汉族男孩子都非常的高大而且壮硕。
说到两种语言,这点上哈族的孩子在中国更加有优势,国内的政策对他们来说是很丰厚的,他们可以去内地的高校读书,而且学费减免,还有各种国外友人的优势。并且可以泡到内地的妹子。汉族的孩子却无法上哈语的学校,但是哈族的孩子在汉族学校呆久了也忘了他们自己的哈语该如何书写了,到了最后就只能用口说,而无法写下来了。
马哈的邻居家里还有很大一片院子,院子里种了各种各样的水果树,但是哈族人不知道怎么打理这些树,就只能让他们自生自灭,到最后哈族人的后院就成了一片水果杂林,各种昆虫鸟类聚居其中,仿佛一座小型的热带雨林一样。而马哈家的后院,被马哈的母亲划分成了好几块,每块都种上了不同的蔬菜,这样马哈家就一年四季都不愁没有青菜吃,但是马哈还是喜欢邻居家的后院,因为他更像是一个神秘的树林,总引得马哈转进去玩。
哈族人和汉族人混居的时候会有各种事情发生,比如在菜市场里,哈族人的摊位都摆在靠近门口的地方,汉族人自己的摊位只能摆在菜市场里面的角落里,而且有的时候还要用黑布遮起来,因为汉族人吃猪肉,而哈族人是不吃猪肉的,甚至连看都不行,所以如果汉族人买了猪肉,要穿过整个菜市场出去,只能用黑色的袋子来包猪肉,带出去,否则哈族人是要发怒的。
另一点不得不提到的是哈族人不允许自己的姑娘喜欢上汉族小伙子,这点非常奇怪,也是不通婚的原因,如果有一个小伙子喜欢上了哈族的姑娘就只能去洗胃才有可能被接受,而且从此之后跟猪肉就说再见了。曾经马哈的哥哥就喜欢上了一个哈族的姑娘,最后马哈的哥哥还真跑去洗胃了,但是洗完之后没过几个月真的熬不住了,想吃猪肉,只得和那哈族的姑娘分手了。
不过最近这段时间,也就是改革开放以后,马哈的父亲经常被马哈母亲数落,当然数落的不是别的,正是当年为什么要从集市周围搬走,现在的集市已经不同当年了,集市周围建立了一个小城镇,所以集市里的房价就开始飞升,这和最近内地有很多移民过去也有关系,当年和马哈父亲一道逃过去的一些人,当年呆在集市周围没有搬走的,都学做起了生意,关于做生意这点汉人确实比哈人要行的多,哈人在贸易上完全还处于原始状态,但是汉人已经可以建立起非常复杂的贸易过程和经济考虑了。所以汉人的生意做的风生水起,这让哈人很是嫉妒,经常鄙视汉人贪财,其实他们自己非常的羡慕。
汉人过去的江浙一带的汉人是最会做生意的,很多已经成了大老板,而四川一带的汉人就只能给江浙的汉人打工,当手下。马哈的母亲经常说,如果当年马哈的父亲也留在集市周围,那么现在应该和那些当年没有离开的人一样发了大财。可惜马哈的父亲没有这种眼光。
伊犁这块地方非常的优美,在文革时期还有建设兵团的人到那里去开荒,其中有些汉人去了却净做破坏,比如伊犁平原上有很多野生的草药,有些非常的名贵,当地的居民不知道这些草药的价值,但是被内地的汉人发现了,就开始翻遍每一个角落,把平原挖的坑坑洼洼,导致放牧骑马都变的非常危险,容易折了马腿,人仰马翻的场面经常出现,后来当地村委禁止再挖草药了,汉人就偷着去挖,有些草药被汉人连根拔起,真正做到了斩草除根,所以以后连长的可能性都没有了,久而久之,这片平原就很少再产非常珍惜的草药了。汉人破坏了当地的自然环境,最后赚了钱就回内地去买房生活了,根本不管这片草原的将来,而把这里当作一辈子居住地的本地人却无能为力。